杂文寻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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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源是这样的,早上的时候我看到一条朋友圈。

疣柄魔芋,就是《盗墓笔记》里尸香魔芋的原型,因为在五月中下旬的雨天开花,因此在有些地方又被叫做“雷公屁”。现在是五月中下旬,深圳刚下完连续几天的暴雨,这确实正是开花的时候。出于对于尸臭味的好奇,我立刻就决定要拉着老婆一起去闻一闻,获得了老婆的肯定。

择日不如撞日,我本来是想要提前下班溜去看的,结果下午一直忙到六点以后,随着下班回家的车流,一路塞到接上老婆的时候已经七点。此时天色渐暗,同行还有Easo的同事欣欣,我们匆匆买了几个麦当劳的汉堡套餐,权当作晚饭,下班后的团建开始了。

据朋友圈所说,这株魔芋在福田红树林生态公园。众所周知,南山人不去福田。我们这一路人生地不熟的艰辛与堵车自不必说,最崩溃的是开了四十分钟车终于到了公园,竟找不到公园停车场,只能把车停的很远走过来。这样大的公园找不到停车场,我相信这是南山不会出现的。等到我们终于走到了,天也已经全黑,此时是晚上八点钟。

黑夜里来公园,我们对公园一无所知,这样一株植物要从何找起?我们问入口处的保安,保安指了入口大路的方向,说了一句“往前走,闻到臭味会找到的。”肯定了公园里有魔芋这件事,这让我大为振作,一甩两个小时路途的疲惫,使劲在空气中嗅起了臭味。

起初空气里并没有什么味道,无非是些花草气息。随着我们逐渐深入,一股臭味逐渐袭来,我们加快脚步依臭前进——原来是公园旁的市政排水渠。说来有趣,虽然不知道这条排水渠的名字,但是从地图上可以看到,这条排水渠从五洲宾馆旁起,一路延伸到福田红树林公园这里汇入深圳河,又从深圳河流进深圳湾,也算是珠江入海口的一支。

公园的大路沿着排水渠前进,一路都有味道,严重影响了我们寻找魔芋。我们一边打着电灯搜寻路边的植物丛,一边拍打身上的蚊虫。不时有跑步的人路过,留下身上浓郁的花露水味。这一方面干扰我的鼻子工作,另一方面又提醒我没有做好夏季夜晚逛公园的准备。

再走一段,空气中的臭味突然有了变化,难道这就是我们在找的尸臭了吗?右手边有一处公园建筑物,原来是公厕。也好,人有三急。我顺便解决了个人问题,人在放松的时候最容易产生灵感,我想到会不会这花其实就被种在公厕附近,这样开花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始终是一无所获,半个小时过去了,鼻子也因为持续在闻嗅,似乎有点不通畅了,我们计划九点就打道回府。这时我们路过一个观看湿地的廊道,一个戴着头灯,手里长枪短炮的打鸟大哥在里面晃过。在这之前,我们也问了公园保安等数人,结果都不知道花的位置。我隐约觉得如果公园里有人能说出这株植物的位置,一定非这位大哥莫属。于是我当即就追进廊道叫住大哥,果不其然,大哥说:“天南星科那株是吧,你打开地图我指给你,就在路边一两米,很显眼。”大哥一指,果然是在厕所旁边那一段。但大哥又说:“这花几天前就开了,现在还在不在,不知道。”

于是我们走回厕所,在那一段仔仔细细找了半个小时,一无所获。在有一处,空气里是有一股从未闻过的异香,只是始终是没找到植物,鉴于明天还要照常上班,只得悻悻而归。

十点总算到了家,闻到厨房里一股酸臭异味。这几天厨房一直被果蝇困扰,台面上都被我收拾的干干净净,就是不知道果蝇是从哪里来的。我循着臭味打开一个食品矮柜门,黑压压的果蝇冲了出来,直接把我的思绪带到在普渡大学兽医楼上课时老师讲的一个轶事——基因学说的创世人摩尔根在普渡大学研究的基因理论,那时候他在实验室里饲养果蝇。有一天周五,一名他的研究生忘记关好果蝇养殖器的门,等到周一来到实验室的时候,一打开实验室门,黑压压的果蝇群夺门而出,占领了整栋大楼。据说当时大楼被封闭了两天,用于彻底消杀果蝇。

我处理掉在食品柜里烂了的橘子,至于果蝇,因为家里没有杀虫剂,只能再等等,果蝇成虫的寿命大概有15天,最多我们再吃15天的外卖。

寻臭,最后又以得臭作为结尾。我常感慨于世事自圆其说的能力,因此谨慎于所求所寻。今天大概又是被圆了回来的一天,也算自得圆满。

Tuckahoe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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