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生涯

（二）

71年九月，我们在地指执行任务，生活极为艰苦。住的房子没有门窗，地上铺上木板，一条被褥，感觉很冷。下雨的时候就把雨衣盖在上面挡雨。我感冒了，耳朵疼，连里就派一名老兵医院检查，结果是中耳炎，在医院的精心治疗下，不久就好了，医院晚了一点，听力还是受到了一定影响。

病愈后，我就被留在兰州技校的连部休息。连里的同志都出去执行任务了，只有警报台留在这里，我偶尔帮他们换换班，其他时间也可以出去散散心了。我有时到五泉山坐在掬月泉边沉思，到宽敞的轩亭里观赏书画。有时到白塔山，站在肃穆的白塔旁远眺。走在黄河铁桥上看黄河，到张掖路吃天津饺子，跑到黄河石桥下扔石子，也有时到十里店看样板戏。总之这段时间我很自在逍遥。

不久学校又来通知让我们返校。又学了一段时间专业技术知识，还学了关于的一些文件。又让我们回部队实习，九月份又回去考一次试，后来学校补发了我们一个中专文凭。我回地方后有同学回学校领了大专文凭，因为是正规大学本应发大专以上文凭的，我觉得太麻烦也就没再回去找了。

这时，整个部队都搬到榆中县的兴隆山脚下一个叫丁家大营的地方。兴隆山连绵数十里，山上林木繁茂，郁郁葱葱，鸟语花香，中间有一条小河水流湍急，清澈见底，抗战时期，成吉思汗陵曾暂时安放于此，山上还建有楼台亭榭，国民政府西北军政长官张治中先生也在这里建有别墅。

我们搬过来后连队又进行了改组，连长是新换的，叫魏志勇，甘肃人。原来是军务参谋，身材高挑，精明干练。他把我叫到连部说，你别改行了，还在无线连吧，将来会给你安排适当工作的；你当班长吧，把那些上海兵和江苏兵好好带带，这些兵都刚从学校出来，有点散漫，但都是好苗子。我到班里一看很高兴，充满朝气，精精神神的12个小伙子。有姬和平，高尚宽，童如根，陆海北等，他们后来在地方和部队都是出类拔萃的。当时我带领全班主要是进行军事技术训练和政治，军事条例的学习不到半年的时间我们班各项成绩在连里都名列前矛。当时团里正在搞营建，有一天连长又把我叫去，让我带我们班和一部份老兵到三佟营去为基建挖沙子。到那里后我们就住在学校里，因为战友们都是小学生兵，完成任务有很大难度，但是大家都能尽最尽最大努力，还是较好的完成了任务。这期间炸沙子出现了几次哑炮，都是我去排除了，因为我在矿上当过放炮员。赢得了同志们的尊重也受到通令嘉奖。

这期间我们多次外出执行任务，野营拉练，先后到天水，陇西，定西，临洮，通渭，会宁等地执行任务。天水的麦积山，陇西的威远楼，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天水的飞将巷更让人想起，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名句，而生出几许愁怅。

年六月有一天连长找我谈话，问我能不能留在部队，我说和家里商量一下。但还没等父亲回信，就宣布命令任命我为排级干部。几天后父亲来信问我能不能回家去上大学，因为父亲当时是知青办主任，正负责推荐工农兵大学生等工作，他也深知我爱读书，但此时一切都晚了。命该如此吧，人生难与命争衡。

我又到军区干训队去培训了三个月。归队后不久，部队奉命到青海共和执行任务，整个部队实行摩托化行进，我们台乘的是一台大型综合电台车，部队行经西宁，湟源，从塔尔寺前经过，看到面山背岭，殿宇高耸，气势宏伟的寺庙群。来到日月山下，因正是隆冬季节，只见绵延的长山阻路，黝黑的山上遍布斑驳的白雪，大家的心头都弥漫着一丝寒意，具说当年大唐文成公主进藏到达这里，见山势险峻，黑云阻路，心生怯意，驻马不前，拿出母亲给她的宝镜，观看父母亲的尊容，萌生退意，是他的叔王李道宗，晓以家国，民族大意，使她扔掉宝镜，奋力前行，完成赴藏合亲的大业，为汉藏团结边疆安宁，做出了贡献。后来有一首诗，专记其事，

日月山

红颜过青海，

一去何时还。

塞草没马蹄，

朔风吹鬓环。

伤心对宝镜，

回首望乡关。

一把思亲泪，

挥成日月山。

居说她扔出的宝镜化做了雄伟的日月山。拂晓，部队开始翻山，山路陡峭难行，加之有雪，车都上了放滑链，到危险地段，战士们就都下车步行推车，至山顶，见有一碑，记王尚荣，廖汉生等将军率部筑路记念并刻有日月山三字，读之感慨良多。下山时，只见遍地白草，高达一米多，遮天蔽日，蔚为壮观，人曰胡地皆白草，今始见矣。

路上见到独自向西流淌的倒淌河，更觉大自然之神奇。过青海湖，过青海湖，想起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对青海湖的记载：青海，海周七百余里，水色青绿，冬夏不枯不溢，自日月山望之，如黑云冉冉而来。近前看，自见湖面浩渺，涌浪拍岸，湖水清澈清澈湛蓝，波光潋滟，水天一色，波光中见湖中有岛，白云舒缓的从湖上飘过，那种高原上宁静清奇的湖光山色，真令人身心一洗。

部队到达共和场站住下，这里是亚洲最大的机场，因青海湖畔有我国的原子基地海宴，金银滩等地，战略地位重要，我们的各种战斗机都可起降，我们到达后，立既开始了野战指挥所和野战机场的开设演练，达成任务后，我们还帮助附近的藏族老乡劳动，这里女多男少，但她们的体力都很好，休息时还给我们做各种点心吃，茶具也非常精致，当地老乡多数住故定房但也有住帐蓬的，藏族小女孩唱起歌来高亢激越，我们都喜欢听。有一个穿着藏皮袍，梳着多条小辫子的小女孩别着藏刀拿着鞭子，赶着一群羊在部队周围的草地上放牧，脸和手冻的红红的，我脱下军棉手套给孩子戴上，她高兴的赶着羊儿走了，第二天我在家休息，值勤的战友告诉我，小女孩又赶着羊来了，还唱着歌，好像在找我，我心里很温暖。

演习回部队后不久，军区落实政策办公室就抽调我去工作。主要工作就是清理文革中的各类案件，做出结论，这就需要做大量的内查外调工作。我一开始负责王副政委的外调工作，后来空军直接拿过去了，又负责夏参谋的专案。在认真学习了有关的上级的各种文件后，就开始了艰苦的外调工作。

75年七月我和李干事开始踏上外调征程，首站西安。来到西安后，我们就住在西梢门外的空军招待所里。第二天我们找到了夏参谋的妻子陈某，听了她的讲诉，我们都唏嘘不已，她和夏参谋是在火车上相识的，婚后长期分居，夏自杀后她和孩子都受到影响，工作和孩子上学都受到很大的干扰。夏自杀的原因她也毫不知情，甚至都没敢问。我们让她祥细写一份材料，交给我们，以便于伸诉。

利用等待的时间，我又到大雁塔去了一次。这次比较仔细的了解观察了一下。它位于西安南郊唐代古刹慈恩寺内，寺是唐高宗为太子时为记念其母文德皇后而建，故名慈恩。高宗永徽三年公元年为安置从印度取回的佛经，佛舍利，佛像，高僧玄奘提议建塔，取名“大雁”，缘于印度的“亘娑”塔（大雁塔的意思）；相传佛祖为劝世人不要杀生，幻化成大雁坠地，印度因此建塔。玄奘从印度取经回来受其影响，故将塔命名大雁。塔建成后将佛经，佛舍利等安放好后。他就在塔侧的慈恩寺译经。塔呈正方锥体，高约60米共7层，古朴端庄气势雄浑，为历代文人墨客登临吟咏之胜地，唐岑参有一首[与高适薛据登慈恩寺浮图]以记其胜；

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登临出世界，蹬道盘虚空。突兀压神州，峥嵘如鬼工。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连山若波涛，奔走似朝东。青槐夹驰道，宫观何玲珑。秋色从西来，苍然满关中。五陵北原上，万古青朦朦。净理了可悟，胜因夙所宗。誓将挂冠去，觉道资无穷。

诗极写佛塔之高，四面眺望，又各有胜处。因为是佛塔故于登临之余忽悟净理，甚至想挂冠而去，圣景禅心，为之一叹。其时杜少陵亦参与之，也曾留诗云；秦山忽破碎，泾渭不可求。俯视但一气，焉能辨皇州。

也是绝妙之句。

居于西安西部30公里的临潼境内的骊山，人们早想往之，我也利用此次机会，去游览了一次。骊山海拔米，因山上苍翠葱郁，形如一匹纯青色骊马，故名骊山。山之北麓有四口温泉水温常年在43度左右。周幽王时曾在此建离宫，并留下烽火戏诸侯的千古笑谈。唐玄宗后又在此修建华清宫，因建在温泉之上，又名华清池，其池利用骊山峰势和山前洪积扇地形，以西绣岭第一峰为中轴线，以温泉源为中心向四面辐射展开，规模宏大，布局严谨，建筑豪华壮丽，美不胜收。又因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而激荡着人们的探奇心里，吸引着无数游人。我来到五间厅，久久的注视着这五间带回廊的平房，玻璃上弹洞尤存，西安事变的历史风烟仿拂仍在眼前迷漫。又看了捉蒋亭，在贵妃池泡了温泉，池内镶花，温泉水滑，确是享受。看着这凝聚着历史，现代，繁华兴衰，爱情恩怨的活物证，怎能不为之感叹呢/诗以记之：

五间厅前

五间厅窗弹洞存，

捉蒋亭旁石缝深。

不义荒嬉难为久，

杨妃池里水尚温。

七律?华清池怀张学良将军

池水清清照废兴，

春风岁岁入楼亭。

当年事变人何处，

今日阶前草又荣。

为使河山还我手，

不辞肝胆挂西京。

斯人已去义犹在，

一代将军史上铭。

真是人事有代卸，往来成古今哪！

忙里偷闲，我还匆匆忙忙的去了一次兴庆宫。沉香亭在图龙池东面，李白在长安做供奉翰林时，曾有清平调记唐玄宗和杨贵妃在沉香亭赏木芍药之情景，曲云；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沉香亭是用沉香木做的亭子。亭前遍种牡丹。更有亭旁那依依垂柳更使我留连往返鹅黄色的，嫩嫩的，柔柔的，长长的枝条缓缓的垂下来，那种妩媚真的让人陶醉，古诗中说；绝胜烟柳真是贴切。沉香亭的柳，灞桥的柳，苏堤的柳，还有我故乡门前的柳，真是让人有一种魂牵梦绕的牵挂。后来有西安的鱼秉沛回家去我还送他几句。

军中送小鱼

空有军营柳丝长，

不系别离最堪伤。

回看西京花正好，

有无余暇念它乡。

过了几天，材料拿到了，我们离开西安奔赴郑州。到郑州后，我们利用等车的时机到二七塔去了一次，这是为了记念二七大罢工而建的多棱双顶宝塔，外部呈绿色，里面很大，出了通往塔顶的盘旋楼梯外，还有各种卖东西的小卖部，塔的顶部有很大的游览空间，站在塔顶，整个郑州尽收眼底。

因为和我同行的李干事家在驻马店地区，他想回去看看，所以我们乘车来到驻马店。我住在一座二层楼的小招待所里他回到乡下的家里探望。当时驻马店正在下雨，广播中说，三号台风进入本地区，当时暴雨如注，后来听说6小时雨量为毫米。年8月8日拂晓，我被人们的喊声和沉闷的水声惊醒了，出来一看，水已经灌入一楼，人们正在往上面跑，我也和大家一起跑到二楼顶，外面一片汪洋，瓢泼大雨和地下的大水接成一气，黑朦朦，雾沉沉什麽也看不清。偶尔看到看到几股白烟，数道闪电，都充满了恐布，人们惊恐，沉默，绝望，这时候有人说，把床板拿上来吧，我也马上回到房间搬一块床板，又把手提包拿上来，站在二楼顶，看着缓缓上涨的洪水，任凭雨水抽打着，人们开始往床板上绑绳子床单之类的东西，在极度沉默中，人们却配和默契。几个小时过去，水开始平缓，好像也不涨了，大家坐在楼顶上发呆，全然忘了头上还在下着大雨。

过后才听说，八日凌晨开始，在特大暴雨中，河南驻马店地区的板桥，石漫滩两座大型水库，竹沟，田岗两座中型水库，58座小型水库数小时内相继垮坝溃决。河南省有30个县市万人受灾，超过2。6万人死难。京广线被冲毁公里，中断行车16天。据劫后余生的人们回亿，板桥水库高24。5米的大坝溃决时出库洪峰声如山崩地裂，形如翻江倒海，洪水像脱缰的野马，以每秒六米的速度向下游冲去。所到之处，建筑，树木一顺间消失了踪影。干流水面上，人头攒动，拼命挣扎，呼救。遇难者和动物的尸体顺水漂流，石滚碾盘被冲下沟河，铁轨拖拉机车床等随水翻滚。遂平车站50吨的火车车厢被冲走5公里，铁轨被扭成麻花形，洪水过后只留下灰蒙蒙的大地，人畜尸体横沉，惨不忍睹。十几天后我们离开驻马店，沿途还能看到扭曲的铁轨，残破的村庄，倾倒的树木，被淤泥吞没的大地一片灰白，大自然的魔力岂人力所能及，

几天后，老李回来讲诉了他家死里逃生的奇迹，真为之感叹，原来当时他父亲母亲正好到外地去探望亲戚，侥幸躲过一劫。

耽搁数天，我们才又踏上行程，前往武汉，我们在武昌一下车，匆匆按排一下住宿，就直奔黄鹤楼而去。黄鹤楼故址在长江大桥武昌桥头，蛇山之颠，元和郡县志曰，江南道鄂州城西临大江，西南角因矶名楼，为黄鹤楼。黄鹤楼因黄鹄矶而名，因鹤鹄字通。而仙人乘鹤有数说，既费，旬环，王子安，而采王之说。该楼始建于三国时期，经历代毁建现为通高51。4米的仿古结构建筑，楼为5层，上有约5米高的葫芦形宝顶，屋面覆以黄色琉璃瓦，其正面有山门，牌坊，底层和顶层有巨大匾额，楼层内外绘有以仙鹤为主体，着青绿底色的各式图案，飞檐翘角处装饰着龙头鱼尾雕刻，楼后建有碑廊和各种纪念性亭阁。为江南三大名楼之一，唐代崔颢题诗后更使其千载闻名。早就听说李白说的，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自有一番意境，诗云

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去国离乡之愁，人事代谢之叹，架鹤仙去之慕。白云缥藐，人何以堪。

在蛇山之颠，观飘逸汉水汇入浩渺长江，大江之上，烟波荡起，浪奔之处，雪花飞溅，不由人不想起苏轼的千古佳作，去国离乡之愁，人事代谢之叹，架鹤仙去之慕。白云缥藐，人何以堪。

在蛇山之颠，观飘逸汉水汇入浩渺长江，大江之上，烟波荡起，浪奔之处，雪花飞溅，不由人不想起苏轼的千古佳作，念奴娇

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出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绝妙好词。江流千古，事非成败，皆归一空。无限江山，自有其无穷魅力，英雄豪杰，徒劳博弈。定数使然，其人力所能及。

从山上下来，到了武汉长江大桥的桥头，这是我国建国后在长江上建的第一座大桥，使天堑变通途。桥的两头两边各有两个桥亭，体现了中华文化的特色，龟蛇锁江，长虹卧波，其雄浑气势，震撼鬼神。我们还从武昌中华门码头乘轮渡到汉口去逛汉正街，还抽时间去游了东湖。

位于武昌的东湖面积33平方千米，以湖光阁为中心。东岸松翠柏，鱼舍井然，荻芦含碧，风景秀丽，有著名的七十八樱花亭，朱碑亭，磨山植物园等。西岸亭阁众多，校舍林立，有九女墩，长天楼，行吟阁听涛轩，武汉大学，濒湖画廊，屈原纪念馆等名胜。鱼妇架着小船，载着我们几个游人，悠哉游哉的在湖上观赏美景，只见青山环绕，湖面宽阔，港汊交错，湖湾曲折，碧波万顷，真是好一派江南风景。

当晚，我们乘上东方红61号轮前往芜湖。因为时间紧我们只买到5等舱，是船的下层，就是统舱，随便租一张凉席铺在地上，就是座位了。因为是盛夏，人又多，舱里酷热难当，我只好到上面船弦倚栏杆站站走走座座，十分无奈。第二天早上天一亮，船到九江，自见江南一片浓雾，偶尔露出几个山的纶廓，广播说浓雾拢罩中的是庐山。白天天气尚好，江两岸芦荻繁茂，青山丽丽，风光无限。船后人们惊呼有江豚出现，我过去一看，几只青黑色的江豚尾随客船忽上忽下在水中嘻戏，甚是有趣。夜半时分，船靠芜湖，我们在一片光亮中，走下船来，想找个客店休息，走到江边一看，江堤上，大街两旁，到处都是在竹椅芦席上休息的人们，男女老少皆有，或躺或坐，但并无喧闹，我们一商量，决定就在江堤上休息，我们铺上雨衣，枕上行包，听着江水拍打江岸的哗哗声，沉沉入睡了。那时的社会治安极好，不用担心人身财物安全。后来我也写了几句已记此行，

武汉到芜湖

暮辞龟蛇黄鹤楼，

晨到庐山九江头。

江流直下千峰过，

夜半芜湖系行舟。

白天我们到芜湖街上走了走，街面比较萧条，店不多，路面也比较斑驳，老式平房较多，偶尔有几栋楼房。

到长江边看看，江面在这里很宽，流速较缓，当时还没有铁路，因为人比较多，到晚上我们才开始过江，乘坐的是普通的轮渡，汹涌的江水在低沉的呜咽，灯光偶尔照到江面，闪着黑色亮光的滚滚江水让人有几分恐惧。

过江后，来到裕溪口，从这里乘车前往合肥，路过沈家巷，这是个美丽的小镇，我后来到过这里，给我留下民风古朴，江村秀丽的深刻印像。下午车到合肥。

合肥是一座有多年历史的古城，安徽省省会，自古有庐州，庐阳，金斗城之别称，合肥为三国故地，周瑜故里和亳县的曹操故里以及包拯故里皆在其附近，以张辽威镇逍遥津而闻名的逍遥津公园，银河，包公墓等名胜遍布城内外，山水蕴秀，绿树成荫，科技发达，中国科技大既设于此。当时的市中心是四排楼，主要商贸中心也是在这里。

我们在军区第三招待所住下，第二天到安徽省公安厅调阅了夏参谋家的档案，查到他家在安庆路某号，我们找到他家，他的父亲还健在，我们了解了他家的社会关系，他有一个亲属在台湾，原是国军的一个军长，多年没有联系，其他的亲属都很正常。我们又到凤阳了解有关情况，路上路过一个墓地，看到很多农民在运建材，一问，原来是在修膳朱元璋皇帝的祖墓。凤阳县城不大，街道还干净，多数都是普通平房，房子较沉旧，尘土较大，街上较冷清。凤阳有首民瑶：说凤阳道凤阳，凤阳花鼓走四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我们找到了夏参谋的姐姐，他姐姐姐夫都是当地的基层领导，但是衣服上打着补丁，看来生活并不富裕。我们了解了有关情况后，离开凤阳，前往蚌埠。蚌埠是紧靠淮河的一个重镇，我们住进招待所后，都感到有些发烧，就赶忙到住在医院去就诊。一检查，我们两个都是中暑发烧，高达39度，立刻住院。医院的治疗和服务均是一流，昼夜有人看护，照顾入微，经一礼拜，病情大有好转，不许出院，可以在院内散步。医院的不远处就是淮河，到河边一看，河面宽阔，水流平缓，因为是平原，水雾中望出去似乎无边无际。病好后一天晚上，我们到河边观赏夜景，那时候灯候灯很少，夜幕中我们发现河边有数艘小船亮着微弱的灯光，走进一艘小船，有位成年渔民喊我们上船去坐坐，我们坐在简陋的船仓里，他知道我们是解放军后，热情的拉开下面的一块仓板，伸手就捞上一条鱼来，活伶伶的乱蹦，他手脚麻利，不一会就作了一个清煮鱼拿上来，还给我们倒了两碗自酿的老酒，非要我们尝尝，我们无法推却，鱼鲜嫩异常，酒亦淳香可口，那种纯厚的军民鱼水之情，疑是故人来的待客的待客的淮北古朴民风，真是让人难以忘怀。我还写了几句，以记此事，

蚌埠夜酒

点点渔火款款灯，

浩浩长河漫漫情。

今夜小船醉老酒，

难忘淮上古朴风。

在蚌埠我们作完工作，开始返回部队，根据调查结果，写出结论，提出处理建议，我们一致认为应予以平反，上级采纳了我们的意见，这一时期，主要在专案组整理档案，梳理材料，为落实政策提供依据。期间军事法院的领导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到法院工作，我认为离军事中心工作太远而没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