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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城陵矶的老人说,上世纪六十年代城陵矶只有一所街道卫生院,医院,即城陵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前身。
年元旦长航城陵矶港务局成立,来自四面八方的有志青年纷纷投身到建港热潮,长航同系统的兄弟单位航政和航道的职工,算上家属及港口停泊的轮驳海员人数总量已逾三千。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不生病。港口人口众多,其医疗卫生条件相当薄弱,于是在年10月城港设立卫生所,极医院的压力,解决了本港居民就诊难的困境。
文革期间,港务局实行军事管制,水塔南侧有一长溜两栋相连的楼房,名士兵宿舍。在港务局最北侧的车间附近建有兵站,是由四栋平房带操场的高墙大院。
上世纪七十年代,不知是物质匮乏导致营养不良还是皮肤太毒,夏天总爱长疮疖,三天两头总是往卫生所跑拔脓换补巴,一来二往便成了卫生所的常客。即使没有大人陪伴,从挂号到看医生到拿药付费的流程自是轻车熟路,毫无难度可言。
卫生所座落在水塔的西南侧,正好在水塔与士兵宿舍之间的一块空地上。卫生所有两道门,一偏一正。大门朝南,正对士兵宿舍。大门左边是西药房,透过圆弧状的取药小窗口可以看到,常用药物整齐摆放在圆形可旋转的木台上,拿药时旋转伸手可取。门诊开出的处方药很少是整瓶的,大多以片为单位,先预估好几天的量,点到为止。少了再开,很少有浪费现象发生。选好的药片通过专门捡药的小勺装进白色的小纸袋,折叠成角形封口,上面注明早晚几次,一次几粒。不像现在的医生开药,填鸭式推销一开一大包。大门右边是中草药房,药柜依墙而设,层层抽屉小格药名标注一清二楚。门口木制货架上摆放一只只圆筲箕,筲箕里摆放草类、块状和片状的药材,散发着浓郁的药物混合香。
现年84岁原卫生所退休职工,四川籍蒋成清蒋医师仍在平江行医开诊所悬壶济世,蒋老中医西医文武全材。少时的我右小腿长了个烂疤子,痒必抠,抠必烂,反反复复发作,黄水直流,用尽了单方总不见好。父亲带我去蒋医师士兵宿舍二楼的家,给了一盒他自己调配的一种药膏,反复涂抹几次后,药效立竿见影至今留下豆大光溜溜一块疤。
河南籍安医师,也是原卫生所退休职工。无论在职,还是退休,一门心思钻研中医学,闲暇时光最喜欢的是到田间地头采摘中草药,洗净晾晒,房前屋后有阳光照射的空地铺满了药材。安医师不但会切脉、会配伍,还会针炙和推拿。小时候经常感冒,安医师的一个方子让我乐不思蜀。锑锅子加一碗水,丢入撕烂的干桔子皮,抓一把芝麻放几粒红枣、加一匙红糖,小火慢炖,煮开后的汤水香香甜甜,喝后让人全身微微出汗,格外舒服。
常去卫生所没少打针,我认为医务室打得最好的当属张雪元张医生,人不但长得漂亮,动作还轻柔,关键是针后不痛不胀,特别是肌注青霉素。还记得她从药盒取出一支注射用水的安瓿,用小圆砂轮片绕瓶颈一圈,右手轻轻一掰,断口整整齐齐,针头抽水扎入青霉素白色冻干粉瓶,摇匀后再抽回针管,挤出多余的空气。棉签蘸黄色药水皮肤消毒,清凉的感觉刚刚传到大脑皮层还来不及享受,张医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已拿捏针管针头扎入皮下,左手拇指食指轻轻按摩,右手缓缓药水推进。不像有的医生霸蛮,一针下去又痛又胀,踮脚下了高脚凳,撅着屁股穿好裤半天移不开脚。
卫生所的西尽头是个圹,平卫生所的这间是简易手术室,楼下是港务局的冰棒房。手术室的外间办公室有架惨白的骷髅悬挂在墙上,两个窟窿的眼洞、森白的牙齿让人心生寒意,风吹骨动哐哐当当作响,既怕看又想看。
我颈上有道月牙儿的疤,是当年在卫生所做手术留下的印。原来颈部长了个鸽子蛋大的无名坨,不痛不痒。学习成绩不突出,坨太突出,总爱与衣领产生小摩擦不和谐。爬上手术台,无影灯一照,局麻一打,清晰地听见刀划皮肤的声音,一挤一割,不感觉疼手术就做完了。
卫生所后面有口塘,疏于管理,池塘成了生活废水排放池,杂草丛生稀疏的沼气泡泡直翻。港务局毛伢子的娘说,家里有一块流传下来银圆,怕红卫兵抄家,忍痛割爱丢弃在这池塘里。后来因为城市建设,该拆的拆,该填的填,即使在港务局生活近四十年的我也记不起原来的那口塘的确切位置,更别说小小的一块银圆。
因为修建通海路(今海关路),海员俱乐部、水塔、卫生所连同士兵宿舍全部推倒拆除,卫生所搬到原老办公楼后食堂前,再后来与纸厂合并,卫生所连渣都没剩一点,如同彻底回到"解放前"。
港务局卫生所终其一生三十五年的记忆,已越来越模糊,偶尔在路上遇到穿白大褂急救的医务工作者才会回味一下逝去的曾经。
图片·马莉雅提供
文·顾湘辉
作者简介?顾湘辉,70后,湖南湘阴县人,早年毕业于城陵矶港务局子弟学校,现供职于中国纸业。志以稚拙之笔记录生活点滴,以敬畏之心雕刻思想火花。
故乡在城南谢谢您一如既往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