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角度看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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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蟹
兄弟,你到襄阳下啊?我下一站就下了。火车上的饭菜又贵又太难吃,你应该像我一样随身带盒方便面,打点开水就能填饱肚子。太油腻?油包放一半不就好了嘛。你盒饭吃不下,啃这个面包,干巴巴的怎么咽得下去?你慢慢啃,我跟你扯扯皮,这太阳真他妈舒服,叫人身上暖洋洋的。
我听你跟那边的小伙说你父母是农场主?在美国西部什么爱,爱……哦,爱达荷州。你们那边真爽啊,老大一块地方,栅栏一圈就归自己了。十天半月没人来,蛮清净的。就是要提防牛仔,牛仔一到是非就到了,腰上插两把手枪,砰砰一响,总要死个把人。
我怎么晓得的?当然是电影上了。别看我到处打零工,我每个月拿到工资,最喜欢的就是去网吧,别人打游戏,我看电影。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伤脑筋,玩多了脑壳疼。还有工友去玩女人,这跟抽大烟有区别吗?慢慢就把身子掏空了。看电影起码能开眼界长见识。
对了,你父母农场里养猪吗?有个电影里说你们美国人每年会挑个日子把猪牵到市场上去,开什么展览会,评选猪王。我简直笑死了。这种事不看电影怎么知道呢?
在我们老家,猪是养在院子里的。有条件的人家盖三层楼,顶楼是卧室,自己住,二楼呢当客厅、客房。底层是给猪住的,冬暖夏凉,跟人一个待遇,不错吧?就是气味推板了点,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咱们中国很多地方养猪都是砌个猪圈,小砖房加一圈栅栏,像个洋房,洋房院子里还挖个泥潭,让猪没事去滚两下,洗个泥巴浴,蛮写意的了。那为什么我们那旮旯要让猪跟人住在一起呢?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听我慢慢讲。
1你吃过大闸蟹吗?没吃过,我最爱吃螃蟹了,这玩意没什么肉,但是那个公蟹的膏、母蟹的黄啊太鲜了,把壳掰开,在加了生姜末的醋里蘸一蘸,就着温热的黄酒慢慢嘬,那个滋味啊美到心里了,神仙的日子恐怕就是这样了吧?你有机会一定要尝一下,来中国走一趟才不算遗憾。
有一回呢,我在河边碰到个捉螃蟹的老头,觉得好玩,就多看了一刻。我发现了个蹊跷事。一开始,老头捉到第一只蟹,往竹篓里一扔,那个螃蟹竖着一双黑毛的大螯,雄赳赳气昂昂,顺着竹篓直往上爬,老头赶紧把盖子盖上了。后来他又捉了一只扔进去,这回他大咧咧敞着盖子,自顾自去河边了,我问他要不要我帮忙盖盖子,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小兄弟,你不知道螃蟹的习性。一只螃蟹肯定想方设法逃走,两只反而不逃了。螃蟹这东西太自私,眼看同伴要逃之夭夭,肯定一窝蜂上去硬把它拽下来。大家都在这个黑漆漆冷飕飕的死囚牢里待着,凭什么你不安分爬出去,我留着?你看,这就是小动物的思维,他们都只想到自己,看不惯别人走好运。
明明聊的是猪,怎么又扯上了螃蟹?其实啊,嘿嘿,我想说的是鱼。
在我们老家,曾经出过这样一等事。我们村叫胡家舍,是很普通的村子,我少年时候,村里人口还多,大家都守着一亩三分地,勉强糊个口,吃的穿的没什么好比的。
夏天在桥上乘凉,冬天在墙根下晒太阳,嘴里拉呱的,心里琢磨的,也就是东家长西家短,什么谁家白菜被邻居的鸡糟蹋了,谁家矬儿子跟哑巴女定了亲,谁家公公跟媳妇爬灰被老婆追着打,谁家借了钱不肯还被债主砸了窗户。
只有一户人家不太安分。这家姓许,男的就叫他许老大吧,他老头子是文革前逃荒过来的,娶了个没爹妈的孤女,老婆先后生了两个闺女两个儿子,四十多岁就得肺痨死了。
许老大长到十七八岁,当兵回来,是转业军人,每年有补贴。老头子给他找的对象叫玉秀,长得水灵,是家里的独生女,高中没读完,但是这个水平在小学当个代课老师没问题,没编制,毕竟吃的也是公家粮了。他们夫妻从小玩到大,顺理成章就结了亲。
夫妻两个生了个女孩,没再接着生了。别人家头胎是女孩,怎么也要再生一胎碰碰运气。他们不在乎,给这独生女买好衣服穿,打扮得漂漂亮亮,后来还让她读寄宿高中,指望她完成当妈的心愿,考个大学。我跟他女儿许文芳从小学起就是同学,不过我念到初中毕业就没念啦,不是读书的料。文芳也长得漂亮,我当初还暗恋过人家哩。
2这夫妻两个是我们那边的能干人,男的又是收棉花又是在工地帮小工,女的除了教书还种地,攒了一些钱,文芳刚上初一他们家就翻新了房子,把原来的三间瓦房变成了三层楼房。那时候我们村只有他们家是楼房,大家住的都是瓦房,养猪也还是在猪圈里。
盖了房子第二年,许家又搞出了新动作。我们村东边有一片藕塘,后来不种藕了,就一直荒废着。许老大给村干部送了礼,把荷塘承包了,把乱糟糟的残荷叶子清理干净,养起鱼来。
那个时候县里大力扶持养殖业嘛,很多人心思都活络了,不过像许家这么有魄力的还是头一家。毕竟养鱼成本大,前景也不明朗。我们那边不靠海,湖泊港汊少,不时兴吃鱼,也就过年过节买条鱼祭祭祖,养那么多卖得掉吗?
你还别说,许老大说动了他弟弟许老二,两个人合资把鱼塘包下来。许老大还专门去了一趟省城,找到一个专家,请教了很多养鱼的技术。反正下了不少功夫,要把这个事做成。许老大每天吃住在鱼塘,天没亮就在鱼塘边上转来转去,一刻也不松懈。
苍天不负有心人,到了年底,许家出鱼塘的时候,那叫一个轰动!全村出动,连附近村子的人也来围观,在岸上挤挤攘攘。我们村的屠夫老阿狗脚下一滑,滚进了鱼塘。他连喊了几声“救命”,发现水才淹到腰,连滚带爬上了岸,冻得直哆嗦,引得大伙哈哈大笑。
有人问许老大要不要帮忙,许老大说不用了,自己请了工人,天冷,不劳烦乡亲们动手。后来泵把水抽干了,鱼露出来了,工人从淤泥里捡起来往桶里扔,一桶接一桶,白花花的,活蹦乱跳,比女人的大腿还好看呐!
许老大的爹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在旁边看得眼花缭乱。许老大也不小气,见者有份,每人送一条大白条,说他今天请客,让大家都吃上他亲手养的鱼。
许老大没有亲自去菜市场卖鱼,他早就跟县城各大酒店谈好了价格,鱼篓直接抬上卡车,运往酒店了。这样一来,三天不到,上吨的鱼卖得一干二净。具体卖了多少钱我不清楚,不过据说许家的本钱赚回来了,还有盈余呢!
许老大那个春节过得喜气洋洋,见人就散中华烟。他老婆玉秀腌了不少咸鱼,挂在屋梁上,惹得很多野猫来偷。
3第二年,许老大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姐姐也动心了,说要跟他合资,扩大鱼塘规模。许老大本打算把鱼塘挖宽,要动到旁边的果园,看果园的大毛头死活不同意呀,只好算了。果园里的梨树还是解放前栽的,结的梨一口咬下去全是疙瘩。
不过,许老大通过技术手段,提高了鱼塘的养殖密度,没有扩大面积,投放的鱼苗却翻了一番,变相地扩大了规模。
秋天,鱼膘一天一天显出来了,比上一年光景还好。你站在岸边,都能看到乌泱泱的鱼在脚底下游过来游过去,一群撵着一群,跟蝌蚪似的。谁经过都忍不住停下来看个半天。
许家兄弟在鱼塘边搭了个草棚子,没日没夜看守。都是乡里乡亲的,哪用提防人去偷他家的鱼呢?我当时觉得有点过分了,摆明了不信任我们嘛。哪里想到没几天就出了大事。
那天一大早,天麻麻亮,许老头就爬起来了,背着手往鱼塘走去,心里头大概在盘算今年自己的分成吧。他还没走到塘边就觉得不对劲。以往鱼塘是有动静的,青蛙叫,水花响,鱼吐泡。那天却安静得很,而且雾气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农药味。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塘边一看,不得了,鱼全漂起来了!白花花的肚皮朝天,跟一锅煮熟的饺子似的,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憷。许老头以为自己在做梦,嘴里念叨着“鱼,鱼!”踉踉跄跄,有气无力地喊:“二子啊,你快起来撒——造孽啊,造孽!”
当晚,是许老二在小棚子里睡觉,听到老头的喊声,急急忙忙披了外套就出来了,揉揉眼睛,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他老头子已经倒在地上,一口气要上不来了,许老二连忙把老爹扶起来,背到棚子里的地铺上,然后去喊哥哥嫂子。
他哥嫂得知消息,来不及为死去的鱼哭,医院抢救。老头子中风了,再没说过一句清楚的话,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就过世了。
许家报了警。鱼塘周围没有摄像头,到底谁半夜来投毒——警察说是敌敌畏——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警察走访了全村,没人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还有人猜测是许文芳拒绝学校里小流氓的骚扰,招来了报复。警方什么结论都没下,叫许家以后给鱼塘拉上电网,罪犯就不好下手了。
许家这次是血本无归。当然,他老头不在了,两个姐姐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当初是自愿入伙的。许老大很自责,觉得自己太疏忽大意了,很多天都大门紧闭,那座三层小楼跟村子与世隔绝,逢到大雾天,像一座随时漂走的孤岛。
4本以为许老大经过这次打击,不会有什么作为了,没想到他还是很有志气,过了两三年,他居然借了高利贷,养起了羊。
我们那地方养羊不稀罕,许老大养的羊却很奇特,他说是什么南非的波尔山羊。那山羊人高马大,大耳朵耷拉着,像一对忽闪忽闪的肉扇子,头上插着一双吓人的尖角,脖子是红棕色,还很好斗,两只公羊动不动就为一只母羊打得头破血流。
那一年,由于我们县教育改制,农村小学合并了许多,我们村的小学就废除了。许老大把长满荒草的校园改造了一下,从鱼塘主摇身一变成了农场主。
养羊比养鱼还辛苦。玉秀不用再代课,就专心在家帮衬男人,每天光是打扫羊圈就够她忙半天,还要准备草料、饲料,白嫩的脸蛋渐渐变糙了,比当教师的时候老相不少,以前讲课柔声细语,现在也粗声大嗓了。
更要命的是,有一回玉秀用电动铡草机轧玉米杆给羊当饲料,圈里的羊又打起架来,她一个分神,棉手套卷进了机器,把她右手中指、无名指和小指生生切断啦。那个血哗哗流了一地!我老娘当时去看了,玉秀躺在玉米秆上,脸色白惨惨的,跟以前他们家鱼塘的死鱼肚子差不多。
许老大医院,医生说手指可以接上去,但是需要十万块手术费。凭许家以前的家底十万块肯定能凑出来,这个时候正青黄不接,买羊羔的高利贷还等着还呢。
玉秀摇摇头,挂了半个月盐水,就让她男人把她接回家了。从此,村里提起玉秀,就叫她“七指头”,十个指头断了三根,不是还有七根嘛。
许老大憋着一口气,起早贪黑,更玩命了。他养的波尔山羊也争气,个个膘肥体壮,还给他生了好几窝小羊羔,他一个个当宝贝似的起了名字,什么黑耳朵,卷尾巴,花肚子……叫一声名字,那只羊就乖乖来到他面前,咩咩叫两声答应,怪通人性哩。
我们那儿养羊,要么过年的时候宰了吃,要么剪羊毛卖,给服装厂做羊毛大衣。许老大还是找饭店谈。冬天来了,城里时兴吃羊肉火锅,他的波尔山羊是有名的肉羊,肉质细腻,口感好,他找了四五家酒店,都谈了不错的价钱。
5当晚回家跟玉秀一说,“七指头”心里高兴,用残手做了一顿酒菜,夫妻俩你一杯我一杯喝了个痛快。
苦日子马上到头了。他们这次卖羊的钱,除了还上所有高利贷,还能把两个姑妈之前投资鱼塘的钱还上,剩下的也够一家三口用度了。文芳已经上高二,将来考大学,学费是个问题,不过家里的情况好歹阴转多云了。
许老大喝得身上热乎乎的,脸红红的,趁着玉秀收拾碗筷,独自一人来到羊圈旁抽烟,他来来回回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羊,倒越看越舍不得了。这些羊很快就成一道菜了,它们可是他的亲人呐!
许老大一个冲动,跪下来给羊们磕了个头,说:“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来生你们投胎做人,我许老大做羊报答你们!”
许老大把一只只羊叫到跟前,摸了摸羊脑袋,抱了抱羊脖子,算是郑重道了别,眼泪又洒了不少。那些羊似乎听懂了,突然安静下来,个个盯着许老大,眼神无辜又怜悯,好像在说:没关系,我们不怪你。
许老大那天夜里是热醒的。他以为是玉秀怕冷烧炉子了,推了她一下,玉秀咕哝了一声:家里没炭,炉子都熄了半个月了。许老大以为是酒喝多了,身上热,他强撑着爬起来,要去门外撒泡尿。
隐约传来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还有羊惊慌的哀嚎。许老大突然清醒过来,发现窗外火光通红。他推开门,眼前一黑,差点栽倒。羊圈着火了!他吼了一声,把玉秀摇醒,自己先拎了一个铁皮桶去灶屋打水。
当晚刮的是西北风,羊圈的火舌往东南方向猛蹿,他们住的小屋躲过一劫。天干地燥,火趁风势,越烧越大。等到夫妻俩打了水,来到羊圈旁边,早已经于事无补。圈里,羊挤成一团,有的被踩死了,有的呛晕了。
许老大跟疯了似的,奋不顾身去开羊圈的门,他的动作根本赶不上大火蔓延的速度。玉秀拦着他,给他棉袄上泼了水,不然他自己也成火人了。
村里的人醒了大半,有人敲起铜锣喊:“走水了走水了!”过了没多久,来了几个好心的村民,带着脸盆水桶来帮忙灭火。也有人报了。等火警赶到,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
有个十来岁的愣头青想起自己还憋着一泡尿,对着将熄的火苗滋了一通,冒了一阵青烟,为这件惨祸画上了一个滑稽的句号。
许老大和玉秀脸上乌焦巴弓,像一双黑鬼,依靠着瘫在地上,木噔噔看着一地灰烬,百来头羊只剩下不到十头,一个个身上冒着青烟,其他都成了烤全羊。
天亮了,许老大扶他老婆回屋,丢下一句话,谁想吃的,抬走吧。还真有人搬了一头回家。不过据说那羊肉烤坏了,一股子糊味,没法下肚。
6后来呢?后来许老大不再养这养那啦,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成天坐在院门口晒太阳,嘴里念叨:我明明把烟头踩熄了的,我明明把烟头踩熄了的。
玉秀是真疯了,不分酷暑寒冬、刮风下雨,蓬头赤脚在村里乱逛,看到人就嘻嘻傻笑,也不晓得有什么好高兴的。小孩子看到她都躲得远远的,在背后向她扔石头。“七指头”变成“七指疯”了。
对了,许文芳后来退学了。她二叔自从在鱼塘上亏了钱,就去上海打工了,她就去投奔二叔,据说在厂里上了半年工,后来就接那种活儿干了。也是,不然猴年马月把她老子的债还清?
我们那边的闺女,哪个不是初中毕业就出去混社会啦,她能念到高中就不错了。女娃子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长得漂亮,嘴巴甜,把男人的心思抓得牢一点。
这事还没完呢。三年后的秋天,咱们村出了人命案子。杀人的就是这个半死不活的许老大。
一天夜里,他给“七指疯”喂了半瓶安眠药,让她一觉睡到黄泉路上啦。村里还死了两个人,一个是杀猪的老阿狗,一个是看果园的大毛头。两个人跟他无冤无仇的。
前因后果是这样的。当天下午大毛头请老阿狗到梨园的棚子里喝酒,两瓶二锅头下肚,牛逼满天飞。大毛头用人头担保,说当初许老大的鱼塘是自己倒的敌敌畏。老阿狗不服气,胸脯拍得咚咚响,说那个羊圈是自己放的火,也不知道谁真谁假。
好死不死有人路过旁边,听到了一星半点,马上传到了许老大耳朵里。
他半夜先结果了累赘的疯婆娘,摸到果园,把鼾声震天正在挺尸的大毛头给砍了,然后提着头去找老阿狗。阿狗婆听到动静,打开灯,看见许老大拎着个血淋淋的人头站在床边,身边,自己男人胸口上插着一把尖刀。(“他就像从地狱里升上来的判官,”她后来逢人便说)
阿狗婆抖得跟筛糠似的,磕磕巴巴求饶。许老大说:“我不杀你,你不要出声,我还有事要做,你等到天亮再喊,我就放过你。”
许老大赶回家,把早已打包的衣服和干粮背上,连夜躲进了山里。天亮,警察来了,当天上午就集结了全村人搜山。
许老大还真有本事,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兜兜转转熬了十天。等大伙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居然是饿死的,干粮还剩下不少,可能他自己不想活了,自我了断了吧。
警方通知了他闺女,他闺女回了老家,一句话都没说,把老子娘的尸骨收了,在县城殡仪馆火化了,骨灰收拢在一块,装在一个陶罐里带走了。
她老子在破衣服的口袋里给她留了张纸条,说无论如何不要葬在我们村的坟地,要葬,葬到别的地方去,或者干脆撒到河里喂鱼。唉,这人临死了还可惜他那些鱼呢。
7大概就从那时候起,我们那儿养猪不用猪圈了,都是养在家里。这个风气渐渐传到其他村子,成了我们那一带的特色啦。
我初中毕业后在镇上学理发,后来受不了天天给人洗头,把手都要洗烂了,还被师父吆喝来吆喝去,一气之下出来打工了,这一晃,十几年也过去了。
人呐,在外头漂久了,就有点恋家。有时候半夜睡不着,我就盘算着回老家开个店做个小生意,再娶个媳妇生一双儿女,可是第二天起来,不知为啥,我又把回家的念头抛到了一边。
兄弟,我要到站了哩。扯了这一路,茶喝干了,瓜子也磕完了,也不知道你一个外国人能听懂多少,就当给你解解闷了。
你问我,到底谁在鱼塘投的毒,在羊圈放的火?
啊呀,警察都没查出来,我怎么会晓得,这种事不能瞎说的不是?
除了老天爷,谁晓得呢?
8完文学丨阅读丨信仰
听知遇的歌丨写清凉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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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einFaith
往期精彩我坐在你对面,隔着一道银河信心的旅程,往往穿过自我生命的荒芜那万国的荣华给我的,不过一滴泪水和尖锐的冬天
黎明前,一个人跑过漫漫长夜的黑
旧文新读丨无论是“梦”,还是“我”,都不会被埋没在时光里旧文新读丨其实你我都是安琪儿——短评《谁可以这样爱我》文字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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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考凰嘿有些时候生活就是这样